戴传心意拳是一种保守、神秘、威力强大的拳术,至今外人难窥其径。祁县有俗语∶"太极十年不出门,心意一年打死人";"只见戴家拳打人,不见戴家人练拳"。
历史记载,戴龙邦遗嘱∶ "戴家拳只可家传,不可外传,且只传男不传女",这个遗嘱是贯彻始终的,只是戴魁住到了程正午家发生了例外。当年形意拳鼻祖李洛能为求得拳术,在小韩村置地种菜,三年白送戴家,都没有得到戴龙邦父子的真传;从外在的站桩到拳式,从内在的小周天到大周天的修炼,心意拳和形意拳都有本质的不同;李洛能心知肚明,把所创之拳名曰"形意"。戴魁多次告诉家父,他"徒弟"不少,但是一个教一样,不教本拳。家父也有不少"徒弟",也是一人教一样,都跟教我的截然不同。
戴传拳不外传,我认为有五个原因。
①由于符合中医经络学原理,只要坚持正确练习,内功增长很快。
②由于符合力学原理,动作简单实用,容易掌握。
③由于招法凶狠毒辣,源自实战,所以实效显著。从戴魁打死武霸和劫匪,可以看出这一点。一个是 20世纪20年代初,在绥远比武擂台上一招儿把声称灭他的当地拳王刘二击倒。一个是 30年代一个冬季的夜晚,戴师用白蜡杆肩挑着两个包裹,从太谷返回晓义途中,一个劫匪持枪瞄准戴师,喝令"放下包袱走人"。戴师顺从地在离劫匪较近处,放下了包裹,一个疾步上去,劫匪当场毙命。
④戴家拳是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。戴魁的师爷大闾(戴文量)死于非命。当年大阁跟练形意拳的河北拳师交手,这位拳师屡吃大亏。三年后,此人约大闾去河北定州交手,大闾不听家人劝阻,一去便杳无音讯。戴魁有个哥哥,兄弟两人同跟父亲戴良栋练拳。哥哥调皮,不好好练拳,让父亲打了,意外夭折,从此父亲对戴魁的管教就放松了。
⑤保镖是一种职业,关系人的生存。在晚清和民国初年,社会动荡,经济落后,生计是个大问题。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观念根深蒂固。
这些内外因素,使戴家拳不外传,可以理解。
然而戴魁传拳于家父,是个例外,是特殊的历史条件使然,也有五个原因。
①祖父程正午是晚清至民国初年神州大地上出现的一批"通经致用"型人才中的一员。他的事业从1905 年开始兴旺发达,蒸蒸日上。他人品正、人缘好、人脉广、能吃苦。例如,他跟祁县县城号称渠半城的渠本翘合办"永晋宫"药店,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俱佳。他追求实业兴国,民本思想极为深厚,名望很高。
②祖父请戴师进家,正是戴师在绥远打死武霸刘二,被迫返回故里的人生低谷之时。
③祖父和家父均烟酒不沾,却供戴师吸大烟。当年大烟价格等同黄金。戴师跟祖父同吃一锅饭。这般以诚相待,戴师把程家视为自家,实属自然。
④随着买卖的红火,家父经营的商铺不断扩大,常常要到各地出差,防身健身不但成为家父的主观要求,也是客观需要。
⑤保镖工作,极具危险。戴师承担着不断扩大的护卫工作,压力和责任重大,他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。
这些特殊的历史背景使戴氏拳传给了家父。